小学期间

城南小学

父亲那年从东莞长安电影院辞工回来不久，就在老家县城的城南小学找到了民办老师的工作。

第二年，我刚好上一年级，父亲和我平时就住在离学校不远的排房里，我经常在操场的红旗台下等父亲改完作业下班回家，有时候太晚了，父亲就拿作业回家改，我困了就睡在床上，看着父亲忙着批改作业的背影入睡。

那个地方是一整排横着的排房，都是瓦房，我依稀感觉那个排房很空很大，入门窗台下放着简易的灶台，接着放一张折叠餐桌和塑料椅，再往里就是一张大床，床旁边是一张靠墙的办公长桌，有三个抽屉和一个柜子的那种。

刚开始去上学的日子应该是过得很艰苦的，但我似乎没有多少艰苦的记忆，就是一些在操场灯光下跑来跑去，或者坐在红旗台阶时不时看下学校办公室，等着和父亲一起回到出租房的记忆。

（更新于2023年9月24日深夜）

没关系

在某一个深夜，“砰砰砰”的声音将我吵醒，我问父亲是什么声音，父亲好像说不清楚。

“砰砰砰”的声音又开始传来，应该是有人在拍门，父亲说这么晚了应该不是找我们的。

我当时应该是害怕的，父亲跟我说“没关系，你先睡觉”，然没过多久我真的枕着父亲的手臂睡着了。

第二天，我们才发现原来作为“砰砰砰”的声音是从我们排房的门发出来的。父亲跟我说应该是有人找错房间了。

住附近的同学到学校后跟我说，他昨天晚上也听到了“砰砰砰”的声音，他说“可能是僵尸在新建空房子里面跳来跳去”。我没有反驳他。

后来没过多久，我们就搬走了，搬到了一栋竖起来的排房里，一楼还有一道可伸缩的铁栏们。

现在，我也不自觉的跟儿子说“没关系”，继承了父亲的乐观。

（更新于2023年9月24日深夜）

消失的我

有一天中午，饭后，我和同学一起去同学家玩，计划是走一圈再回学校上下午的课。

我们忘记了时间，学校两点钟开始上课了，还在学校附近转悠。

很快老师就发现少了两个人，据说是全校老师出动寻找我们，公园、池塘、江边都有安排老师去找。最后，一位老师在附近的建筑工地旁找到我们，当时我们正在走回学校的路上，只是忘记了时间。

父亲平时对我们和他学生都和蔼亲和的，以至于我每次回忆起父亲，都是那温柔的笑脸。

那一天是我第一次见父亲发那么大的火气，老师把我们带回学校之后，我被留在了父亲的办公室，父亲问我知道错了吗，然后打了我一巴掌，接着我就哭了。我只记得当时一直红着脸低着头不敢看父亲，后来是我的班主任将我带走，还安慰我父亲不要生气。

母亲在家务农，父亲和我通常是周末坐上大巴回到乡下。我还记得大巴的汽油味很重，刚开始的好多次坐车都晕车呕吐，后来我经常坐在司机旁边的引擎盖上，晕车才没有那么严重。

我后来才理解当时父亲的心情，消失的我，万一是溺水或者被拐，那就是悲剧。父亲在学校备课、改作业已经很忙了，还要看着我，实属不易。

（更新于2023年9月24日深夜）